职场遭遇鸿沟 中国IT设计人才难越

　　怀揣设计梦想的毕业生遭受到企业冷落，高举设计大旗的企业却深陷人才“危机”，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如此遥远。中国IT设计为何会出现人才鸿沟？IT企业究竟需要什么样的设计师？

　　2007年，联想全球创新设计中心总经理姚映佳被任命为联想集团副总裁，这是联想历史上第一位设计出身的副总裁。

　　此时，多名国际工业设计专家已进驻海尔集团，海尔集团每年用于设计开发费用高达8000多万元。

　　在华旗，每年用于设计的投入也高达数百万元，这支由六人组成的设计团队被总经理冯军称为“最受尊敬的人”。

　　随着企业对设计人才需求的增加，设计师成为了热门职业，相应的，各高校纷纷热衷于增开设计类专业。截至去年，我国有180家以上的大学开设了工业设计专业，更有高达300家以上的大学开设了艺术设计专业。

　　然而，当大批怀揣着梦想的毕业生奔向他们的理想时，现实却将他们的“设计师之梦”击得粉碎。大批高校毕业生无法进入设计人才奇缺的企业，成了中国IT设计人才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鸿沟从何而来？它真的无法跨越吗？为了获取第一手资料，本报记者针对清华大学、湖南大学、同济大学、北京机械工业学院、北京信息科技大学、北京工商大学等高校的设计专业共100位学生、IT企业、设计公司的50位设计师和大量设计专业毕业生，进行了深入调查。

　　梦想破碎

　　“我当初学的是工业设计，可现在做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市场推广工作。”曾经梦想成为设计师的小吴，现在已是某公司的市场部职员了，在谈到设计师之梦如何破灭时，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凝重。

　　起初，小吴把简历投到了一些知名设计公司和大型企业的设计部门，但是对方却以工作经验不足为由，拒绝了小吴的求职申请。无奈之下，他只得去了一家普通的设计工作室。

　　几个月后，小吴发现，他所做的工作与“设计师”大相径庭。这里的设计人员月薪基本都不倒2000元，大部分时间在给客户画草图，却从未见过客户的面；偶有客户来买“设计”，他们的“作品”最高也只能买到三百多块钱。

　　小吴不服气，为了实现设计师的梦想，他开始频繁跳槽。换了几家公司后小吴发现，大企业和知名设计公司始终进不去，“地摊化”的设计工作室倒是人员流动频繁，设计人员就像廉价的绘图机器，哪里还记得当初的梦想。

　　小吴最终选择了改行。他的同学大部分也像他一样选择了改行，能成为设计师的寥寥无几。

　　此次调查显示，虽然，很多设计类院校历年的就业率都达到或超过90%。然而，每年约有30%左右的人流向包装和商标设计等行当；有40%左右的人改行做广告、到网站做网页设计。

　　而在少数“学以致用”的毕业生中，仅有5%的人能够进入诺基亚、LG、联想等大公司以及一些有实力的设计公司，大部分人都去了“地摊化”的设计作坊，在梦想幻灭后痛苦地挣扎在设计的边缘。

　　就业形势如此严峻。那么，企业不需要设计人才吗？

　　事实上，目前中国的大部分企业正处在向设计为先导的重要转型期，无论是有着全球化战略的大型企业还是偏安一隅的中小企业，都将设计视为企业未来生存的命脉，在设计越来越融入企业战略的今天，优秀的设计人才无疑是企业最为迫切的。

　　前不久，联想集团刚刚招募了一批设计师。但是，在这批设计师中仅有两名应届毕业生。在华旗、海尔等公司，毕业生同样受到了冷遇。华旗公司设计总监许洪灏明确表示，华旗非常需要设计师，但大部分毕业生很难达到企业的要求。

　　在采访中，某些企业的设计主管直白的声称，他们宁可互相“挖墙角”，或是请外国设计师，也不考虑中国的设计专业毕业生。

　　供需两旺的毕业生与企业之间怎么会横亘了这样一条鸿沟？

　　人才鸿沟何来

　　“目前联想最缺的是设计人才，最不缺的也设计人才。”姚映佳认为，打造优秀的企业设计中心，仅在设计人才的量上做积累是远远不够的，若要实现质的飞跃，联想需要真正的优秀设计师。

　　对于联想来说，姚映佳所说的“优秀设计师”已不是只会做外观美化的“美工”。随着，工业设计融入到联想的大研发体系中，联想对设计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联想最近招募的设计师中，绝大部分都是工作经验丰富，且有两门以上专业知识，具有技术、人文、商业等多元化素质的复合型人才。

　　华旗对设计师也有着很高的要求。许洪灏透露，目前华旗已走上了消费需求引导企业设计研发的道路，并探索出一条适合华旗自身的矩阵式设计管理战略。这就要求，设计师要参与到每项新产品的开发、试制、生产、甚至销售的过程中去，与工程师、销售人员以及资源部门协调沟通。为此，设计师就不能只懂设计，还要懂市场、熟悉产品的生产流程。

　　对于鱼龙混杂的设计公司来说，他们也开始在市场竞争中接受着优胜劣汰的法则，2006年，已经握有三项德国红点设计大奖的洛可可设计公司开始签约“年签客户”，总监贾伟的理想是，做中国的“IDEO”，设计从图纸慢慢前移，帮助客户分析用户需求，从而制定产品战略。在这样的设计公司里，设计师绝不可能只是绘图机器。

　　不难看出，目前企业大量需要的是懂艺术、懂技术、懂管理、懂市场的优秀设计人才。而从调查结果看，目前学校培养出的设计人才的却难于达到企业的要求。

　　首先，实践经验欠缺。设计师是一项需要从业者熟练掌握设计技能、有实操能力的职业，对需求的把握，生产的了解都需要从实践中得来。最好的实践就是实习，但是从调查结果看，学生的实习情况并不乐观。

　　调查结果显示，部分名校靠着学校的名气和部分教师的个人关系，能保证80%的设计专业学生有实习机会；而二线、三线学校的学生只能靠自己到校外找实习的机会，这使得参加过实习的学生只有40%。

　　这一问题在北京工业设计促进中心得到了印证，据该中心培训部主管王果儿称，目前有能力为学生寻找实习机会的学校仅是很小的几家传统名校，而大部分学校并没有这方面的实力。 

　　其次，知识结构过于单一。设计师是否具有艺术素养和多元化的知识也是被企业看重的素质。在这方面，调查结果更是令人担忧。

　　据记者调查，很多新增的艺术类设计院校，尤其是大专和职业学校，就像速成培训班。开设课程80%偏向实际技巧的绘图、平面设计、广告设计、造型和设计软件，而丰富学生知识多元化发展、培养学生艺术情操的基础理论和人文课程只有20%。

　　在调查中，对于仅有20%的理论和人文课程，有许多学生还表现出了厌恶情绪。

　　“理论课程太没意思了。”某学校设计系学生小王坦言，学无聊的理论课不如多学点实际操作的技能，将来出了校门好找工作。与小王有着同样想法的学生不在少数，调查中，80%的学生表示希望学校调整课程，而他们希望增加的课程却是已经泛滥的专业知识和技术培训，很少有人提及需要提高理论修养。
　　设计师的培养与一般人才的培养有所不同。同济大学建筑与规划学院艺术设计系主任、教授殷正声认为，设计不仅是技能的问题，绝不是学了基本功、学了画画就能做设计师。设计师培养中最关键的是要给学生准确的定位，要能让学生主动向着正确方向努力。这就需要学校为学生树立设计师的正确定位。

　　然而，目前很多新增的设计院校本身对设计师的概念就很模糊，有不少老师是从美术教师转过来的，自己对设计还不甚理解，如此便导致学生对“设计师”这一职业理解茫然。

　　“设计师不就是设计外观的吗！”某设计专业大一学生小张对记者说，起初，他并不想学设计专业，由于头一年没考上普通大学，经过了复读后，对美术有些爱好的小张在父母的意见下，考到了门槛300分的某设计类院校。总算是有了书念的小张，却对未来感到茫然。

　　“我从没想过要当设计师，老师也说不清将来我们能干什么，很多同学对未来也没想过，过一天算一天吧。”小张说。

　　在调查中，被问及是否知道设计师的工作是什么时，接近50%的学生表示说不清，甚至近10%的学生不知道设计师是干什么的。更不用提如何了解用户需求、懂得生产管理、引导研发、指导销售、制定企业发展战略了。

　　缺少实战经验，缺乏多元化的知识，只重技术成了越来越成为多设计专业毕业生的通病，企业越来越需要的素质恰恰成为设计人才越来越缺少的。这就是造成设计供需鸿沟的真正原因。

　　路在何方寻觅良方

　　2001年，工业设计系毕业的许洪灏进入华旗工作，从“美工”成长为设计总监，许洪灏深深感慨，经历了7年“锻造”，他才真正明白“设计师”的含义，是连接企业品牌和用户需求的桥梁。

　　从毕业生成为一名合格的设计师需要多久？调查结果显示，43%的设计师认为从学生成长为设计师需要2年，有28%的设计师认为这个时间应为3年；而近90%的设计师认为，从初级设计人员成长为真正的设计师至少要用5到10年的时间。这一过程需要设计师在人文素养、艺术功底、思维能力等方面不断的积累，可是单靠设计师自己积累，还是难于达到企业对优秀设计师的要求。

　　有设计行业资深人士认为，亚洲人做消费类的产品是有天赋的，但中国设计师普遍缺乏国外设计师的职业素养与人文精神。事实上，中国的设计人才本身并没有问题，只是整个产业没有给设计人才提供良好的成长空间。

　　在这样一个漫长的过程中，如何才能为设计师创造良好的成长空间呢？设计人才的成才之路在哪里？
　　湖南大学艺术设计学院院长、教授何仁可认为，若要培养出优秀设计师，我国需要打造一条从学校到社会机构，再到企业的有机链条，各环节层层配合，逐级递进，毕业生只有经过层层环节的“淬火”，才能最终成就一名适应企业需求的设计师。

　　学校是设计人才培养的起点，何仁可认为，打破学科限制，丰富课程设置是学校填补人才鸿沟的当务之急。将艺术设计学与工业设计学等专业的课程综合设置，重塑设计专业。打破了学科设置，学生就可以广泛学习各领域知识，知识多元化的问题，也迎刃而解。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艺术史论系教授李砚祖则更看重实践，他认为，设计专业学生要把所学与产业结合，就要真正与企业联系，不断在这四年当中寻找实习的机会，一年级打基础，二年级逐渐介入设计操作，三年级四年级则要一直在企业里面实践。

　　但是，学校毕竟不是设计企业，学生也不是设计从业者。光靠学校和学生寻找实习机会无异于杯水车薪。据调查，有70%的学生感到学校所学难于应付就业，需要就业前接受实践培训；这一比例在二、三线学校则高达90%。

　　如果说学校更多地应该承担知识培养的重塑，作为学校与企业的中间环节，社会培训机构则应该更多地为学生提供多种实践机会，可喜的是，一些社会机构正试图弥补学校力量的不足和企业的缺位。

　　目前，直属于北京市科学技术委员会的北京工业设计促进中心正在积极的做着尝试。2006年，该中心启动了针对毕业生的实训课程，课程包括1周的公共课程，涵盖设计管理、专业技能和职场规划等内容。公共课之后，中心会根据每名学生不同情况，有针对性地开展3周的设计实训。而讲课的老师，基本上是来自长期合作的各公司的设计师和设计总监，开展实习的场所也主要是有用人需求的公司。

　　北京工业设计促进中心主任、高级工程师陈冬亮介绍，目前该中心针对学生的培训受到了青睐，参加培训的人员在不断增加。据统计，已有超过90%的学生在接受培训后找到了设计方面的工作。

　　“我们现正在增加软、硬件的设施，并和一些学校建立了合作关系，同时，我们也在申报全国人事部的培训基地，以更好的发挥中心的作用，为企业培养一些适用的人才。”陈冬亮说。

　　然而，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无论是通过实习，还是通过短期的实践培训，只能为初级设计人才增加少量的工作经验和基本的职业素质，使之更快地适应真实的工作，但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如何具体将企业战略、用户需求与设计紧密联系起来，这是企业的责任。

　　联想的设计师有一项“特权”：每年，他们可以有两到三周的时间出去“采风”，而不用向公司请假。“采风”的任务就是考察文化，从敦煌到拉萨，甚至是国际时装周，他们可以到任何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将拍回来的照片做成墙纸。

　　一次，联想的“采风”队伍去西藏爬雪山。随着海拔的升高，一位同伴发生了高原反应。在危急关头，所有队员团结一心，将同伴抬下了山。这次采风旅行在联想设计师中树立了信任与协作的精神，而这种精神是难于通过日常工作积累的。

　　华旗对设计人才的培养也有着自己的特色，每年，伦敦的设计创意周、汉诺威的科技产品展、拉斯维加斯的CES生活用品展等，许洪灏和他的同事们都有机会前去观摩。虽然旅费开支可观，但公司目的明确：要让自己的设计师们开阔眼界。每次观摩回来，设计师们都会坐下来认真交流，总结心得，在设计师自身提高的同时，也把先进的理念传导到整个设计团队。

　　然而，能舍得在设计上猛砸重金的企业毕竟还是少数。更为关键的是，这样的企业培训并未和学校的教育、社会的职业培训有机的结合起来。

　　很多二、三线学校的学生向记者表示单凭学校的所学难于就业，他们对社会机构的培训也鲜有了解。北京工业设计促进中心工作人员透露，虽然该中心的培训可以弥补大部分二、三线学校的力量不足，然而主动联系到该中心的学校并不多。同样的，积极主动开展培训的企业就更少了。

　　从学校的综合培训、到社会职业培训再到企业的专业培训，这是一个优秀的设计师需要经过的整体历练。遗憾的是，现在虽然各个环节都有所努力，却支手难擎天。缩小设计人才梦想和现实的鸿沟，仰赖于打造健康的设计人才培养机制，而在这样一个链条上，只有环环相扣，互相配合，才能变“被动”为“联动”，最终真正从根源上治愈中国IT设计人才的“怪病”。

　　配合、逐级递进的设计人才成长之路。

　　在这条设计人才成长之路上，学校是设计人才培养的起点，因而首要的就是解决目前院校教育存在的问题。

　　针对目前设计院校鱼龙混杂、一些设计教育者不懂设计、只重美术技术等方面技能，教学脱离实际的局面，一些专家开出了治根的良方——从教育体制下手。

　　随着人们对设计科学研究的不断深入，国际设计学术界逐渐认识到，设计是艺术与科学的结合。而目前在我国的设计教育界，还不少人认为设计就是造型，设计属于美术，设计专业属于艺术类科学。由此办设计专业难免偏重美术技能了。

　　何仁可指出，必须要打破学科限制，将艺术设计学与工业设计学等专业的课程综合设置，重塑设计专业。

　　由此，设计教育的另一个问题，即知识多元化的问题，也迎刃而解。由于打破了学科设置，学生就可广泛的学习各领域的知识，知识多元化的问题，也迎刃而解。以达到博闻强识。比如学工业设计的学生，除了产品设计的理论课程外，也应该学些人文、艺术的课程；反过来艺术类设计的学生，也应该多学些商业、管理、材料、人体工程等方面，甚至是理科方面的理论知识。

　　另外，学校要重视学生的实践锻炼。因为通过实践学生才能更好的认识社会，更早的进入设计工作者的角色。为此，学校应，积极为学生创造实习机会，并鼓励学生主动参加实践。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艺术史论系教授李砚祖很看重实践的重要性，他认为，设计专业学生要把所学与产业结合，就要真正与企业联系，不断在这四年当中寻找实习的机会，一年级打基础，二年级逐渐介入设计操作，三年级四年级要一直在企业里面实践。

　　同济大学、湖南大学等一线院校也都非常重视学生的实践工作。由于，有着扎实的基础知识技能和丰富的实践经验。部分一线学校的设计专业学生还是受到了摩托罗拉、诺基亚、索尼等企业的认可的。但是，要求大批二、三线学校毕竟能力有限，都如一线学校那样提供学生实习机会，目前看来并不现实。

　　学校毕竟不是设计企业，学生也不是设计从业者。光靠学校和学生寻找实习机会无异于杯水车薪。

　　“我很想找地方实习，可是人家都不接收学生实习。”学生小马一边填问卷，一边向记者倒着苦水。小马的学校没有什么名气，开设设计专业的时间也不长，校方竭尽全力也联系不到几家能提供实习机会的单位，而且区区几个实习岗位对学生来说，是僧多粥少。

　　为了找到实习机会，小马试着自己联系了一些公司，可无一成功。“态度好的会说，‘怕耽误生产’，态度不好的都不正眼看你。太难了。”小马感慨道。

　　据调查，有70%的学生感到学校所学难于应付就业，需要就业前接受实践培训；这一比例在非传统强二、三线学校则高达90%。

　　那么，谁能解决学生的专业实习呢？一些专家认为，企业应该承主动担起培训的责任。北京服装学院工业设计与信息工程学院工业设计系副教授李四达认为，企业是设计人才的最终目的地，是设计师的归宿。从这个角度看，企业应该在设计人才的培养过程中应担负起重要的角色。

　　然而，开展培训不仅会增加企业的投入，还需要很长的周期。这使得目前大部分急需设计人才的企业不愿花精力培养在校生。

　　针对这种情况，一些社会机构试图弥补学校力量的不足和企业的缺位。

　　目前，直属于北京市科学技术委员会的北京工业设计促进中心正在这方面积极的做着尝试。

　　该中心针对毕业生的实训课程是始于去年，课程包括1周的公共课程，涵盖了设计管理、专业技能和职场规划等内容。上过公共课之后，中心会根据每名学生不同情况，有针对性地开展3周的设计实训。而讲课的老师，基本上是来自长期合作的各公司的设计师和设计总监，而开展实习的场所也主要是有用人需求的公司。

　　据北京工业设计促进中心主任、高级工程师陈冬亮介绍，目前该中心针对学生的培训受到了青睐，参加培训的人员在不断增加。据统计，已有超过90%的学生在接受培训后找到了设计方面的工作。

　　“我们现正在增加软、硬件的设施，并和一些学校建立了合作关系，同时，我们也在申报全国人事部的培训基地，以更好的发挥中心的作用，为企业培养一些适用的人才。”陈冬亮说。

　　目前看来，这些社会机构的培训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然而，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无论是通过实习，还是通过短期的实践培训，只能为初级设计人才增加少量的工作经验和基本的职业素质，使之更快地适应真实的工作，但这是治标不治本的。

　　当设计人才在工作一、两年后会发现，短期的实习和培训增加的只是帮他们跨入了设计行业的大门。而他们离企业所需的优秀设计师还有一段距离。

    一些企业已经开始意识到这一问题，并有组织的培养企业高端设计人才。

　　“我们会派设计师出去‘采风’。”姚映佳说这话时就像艺术学院的院长。据他介绍，联想每年都会派三四拨设计师出去，已经坚持两年了。

　　这些的设计师的“采风”任务就是考察文化，从敦煌到拉萨，甚至是国际时装周，他们可以到任何想去的富有历史、文化特色的地方，每次他们带回来的照片都可以做墙纸。“采风”不仅采到了文化，还采出了团队精神。

    一次，联想的“采风”队伍去西藏爬雪山。路上大家有说有笑，而随着海拔的升高，一位同伴发生了高原反应。在危急关头，所有队员团结一心，将同伴抬下了山。有这次采风旅行在联想的设计师中树立了信任与协作的精神，而这种精神是难于通过日常工作积累的。

　　华旗对设计人才的培养也越来越重视。

　　“每年华旗都会将设计师送到国外交流。”许洪灏称。华旗每年会选择一批设计师到欧洲的著名设计公司参观学习一段时间，回来后还要交流，在设计师自身提高的同时，也把先进的理念传导到整个设计团队。

　　还有些公司更是热衷于国际的设计大奖。近年来，有越来越多中国设计师的身影出现在红点、IF等设计奖项的颁奖大会上。通过国际设计大奖的参评洛可可等一批中国公司不仅实现了走出去的愿望，而且更多的中国设计师广泛的与国际设计师交流的机会。

　　然而，能这样做的企业目前看来毕竟还是少数。并且，这样的培训和学校的教育、社会的实习与培训，并未有机的结合起来，形成整体的链条。

　　“学校的课程是不够的用的。”很多二、三线学校的学生向记者表示单凭学校的所学难于就业。然而，他们对社会机构上的培训却鲜有了解。而据提供培训的北京工业设计促进中心工作人员透露，虽然该中心的培训可以弥补大部分二、三线学校的力量不足，然而主动联系到该中心的学校并不多。同样的，积极主动开展培训的企业就更少了。

　　学生、学校、社会机构、设计师、以及部分有实力的企业，都在孤独的做着努力，在全社会范围，协调学校、社会机构、企业各方力量的科学系统的设计人才培养体系的缺位，使得设计人才和企业为人才鸿沟阻隔而难觅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