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媒人才流失 东西方媒体有话说
培养一个财经类记者需要8年时间,培养一个时政类记者需要3年时间,而培养一个社会新闻记者只要1年时间。这是世界级主流媒体的一般规律。
然而在国内财经媒体业界却有这样的说法,“懂经济的不懂新闻,懂新闻的不懂经济,等两样都懂了,他就走了。”这正是财经媒体日渐突出的人才问题的缩影。
激情 专业 敬业一个都不能少
随着中国传媒业的迅速发展和市场对财经资讯需求的增加,财经媒体专业人才储备不足问题日益突出。“中国缺乏一流财经编辑记者。”在一些会议上,不少财经媒体老总抱怨。
那么,什么样的人才是财经媒体需要的?他们需要具备什么跟其他媒体不一样的素质?
“财经媒体需要的人才大致与其他媒体无异。”在耐特国际新闻学人、清华大学“全球财经新闻硕士项目”负责人周乃菱博士看来,基本要具备对整体事物的判断能力;能够快速接受新事物;一件事发生以后能够很快了解全盘事件;有很强的好奇心和良好的职业道德、伦理操守。
《中国经营报》总编辑李佩钰认为,首先采编人员需要具备工作激情,其次是要具备财经专业知识,第三是敬业精神。“有的人永远充满激情,相对外向,对什么都有热情,乐于接受。也有很多人对什么事情都不着急,无所谓,做什么都不较真。我想后者不是一个好记者,做什么事都要有激情,这是第一;第二需要有专业知识;第三,有了激情有了专业知识,但是不敬业也是绝对不行的。”
竞争追根溯源在于人力资本
2008年2月,财经媒体日报化格局渐趋明朗时,两份周刊也“小荷才露尖尖角”。其中上海的《第一财经周刊》迎来了它的“明星主编”何力。在此之前,何力的身份是阳光媒体集团大中华区新媒体事务总裁,在新媒体的世界里“畅游”了一把。但在业界,何力最先被人记住的身份,则是《经济观察报》原总编辑和社长。
2006年《经济观察报》上演了一场“知名采编集体辞职”的风波,一些被业界熟悉的名字——许知远、邵颖波、覃里雯甚至何力本人都相继离开了这个个性鲜明的财经周报,人才储备问题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媒体之间的竞争就是人力资本之间的竞争,而非资产。”独立传媒评论人王方表示。
除了财经媒体互相挖墙脚的戏屡屡上演之外,一些人才从财经媒体跳出来以后,进入网络做频道主编或者门户网站的总编辑,还有到基金公司、创业、甚至私募。这虽然是合理的人才流动,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引发了财经媒体的人才储备危机。
而《21世纪经济报道》总编刘洲伟则认为市场化媒体都是互相选择的,所以人力流动都会保持在整个行业的平均水准。
从去年开始,《21世纪经济报道》为了改版准备,内部做了一系列调整。有爆出管理层浮动,人才流失问题。“我倒奇怪今年的流动没有往年厉害。只不过一些人会把这种少数的流动跟我们转型的背景联系起来,这种联系可能会显得刺眼。”刘洲伟回应,“我们从情感上不愿意失去老员工,但是每个人总要在社会上寻求价值最大化,这也是我们市场经济的要义。”
此外,在中国的财经媒体有这样一个现象,出去“跑活儿”的大多是年轻记者,在各种新闻发布会上放眼望去,记者年龄普遍在35岁甚至30岁以下。当然这也是目前传媒界的一个共同现象。
“这一方面反映了我们媒体的浮躁与急功近利,另一方面也折射出转型期社会缺乏深度与优雅包容。”一些传媒人士指出,中国很多媒体从业人员缺乏西方同行的那种专注——华莱士和沃尔特·克琅凯特,都是在50-60岁才达到他们个人职业生涯的巅峰。
对此,《时代》杂志亚洲版原总编辑孟礼信(Donald Morrison)接受《中国新闻出版报》专访时表示,“在美国,年轻、刚刚入行的记者跑的可能都是地方性新闻。重要的如白宫新闻不会找一个年轻人去做,所以你在那儿看到的都是非常资深的老记者。同样在中国的新闻发布会上,来的外媒记者都不会很年轻,因为中国是个非常重要的领域。所以媒体不会派年轻人去做这么重要的报道。”
东西方财媒持续人才“蜜月期”各有招
很多财经媒体人才在一个媒体往往只能保持很短的“蜜月期”,他们的衡量标准不外乎是该媒体的发展前景,用人环境,薪酬待遇等。
有财经媒体“黄埔军校”之称的《中国经营报》称,一直在尽可能地给中层干部、业务骨干和普通记者都提供更好的成长空间和环境,保护人才的激情和冲劲。“在薪酬待遇方面我们在中上等,现在不是最高,首先是成本考虑,其次我也不主张用最高薪酬来留住人才,这样能保证人才的正常流动,我们的企业文化中也不认同和张扬个人包装及炒作,强调靠报社的团队运作提高竞争力;我们还强调做学习型组织,通过开有效率的会、请社内外专家讲课、读书交流等多种多样的方式学习,提高团队的竞争力、凝聚力和忠诚度。”李佩钰表示。
刘洲伟则告诉记者,今后会考虑给员工以更好的激励;从采编方面将给他们更好的培训,让他们能够专注于新闻。“其实,我最想达到的目标就是能让员工都快乐起来,我觉得员工们好像不像原来创业的时候那么快乐了。这中间有很多原因,他们可能觉得这个行业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激励。我希望员工们能够分享报纸成长的成果,能够快乐地做新闻,专业地做新闻。”
然而在西方财经媒体,情况又有不同。记者的薪酬相当高,比一般媒体要高。而且西方财经媒体很注重给从业人员营造成就感,以各种方式延续与人才的“蜜月期”。
《时代》杂志欧洲版原执行主编安·莫里森(Ann Morrison)透露,由于西方财经媒体的市场化程度高,会用员工持股的方式来激励员工,“但是股价有升有降,不一定真值。”安·莫里森跟记者半开玩笑地说。
在《财富》、《时代》等世界级一流媒体工作数十年的安·莫里森告诉《中国新闻出版报》记者,西方一些财经媒体的管理层,会经常询问员工的看法,尊重他们的意见,这是管理的技巧。“对于个人来说,你要在我们公司做多少年你的退休金就有保障;你在这个公司有很多医疗保险,如果去别的公司很可能医疗保险没有原来的多;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越长,累积的假期越多,一旦跳槽,就要从最底层开始。种种元素,让他们在跳槽时格外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