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在鞋架边等妈妈
朱迅一家子
央视女主播朱迅今年春晚成为了6名主持人中的一个。回想起过去的春节,她感慨万千;面对等她回家的4岁半的儿子,她心潮起伏,在央视网博客上,关于春节,她有太多的话要说……
儿子的春节记忆
等回了妈妈,却终于睡着了
他四岁半,坐在木墩上,不吃不动。
这儿的味道不好,木墩就在鞋架边,上面大大小小几十双鞋,不同人的味道混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可这里离窗最近、离门最近、离娘就最近。
车灯在门缝里一闪,他已经从木墩上蹿了下来,慌忙中踢翻了几双鞋,脚下还在趔趄,身子已经扑到了门前,小手去掰门上的锁,刚能够到,可力气不够大,急得猛拍。门从外面被拉开的一瞬,小脑袋已经从门缝挤了出去,天真冷,他一哆嗦,跟着大叫:“回来了! ”扯着我的裤子就往门里拽,我一下被拉进了春天。
这时墙上的钟已经指向凌晨两点半,小家伙还没睡。半个月来我很少能见到他醒着的时候。今晚是除夕,不,现在已经是初一了,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守岁。“开饭了! ”他郑重其事地坐到桌前,还没拿起勺子,头已经垂到碗里,终于扛不住了。
朱迅的春节记忆
儿时没有春晚,但有家庭联欢会
我的春节记忆也是从四岁开始的。那是属于女人的节日。家里永远只有姥姥、妈妈、大姐、二姐和我,五个女人守着一个家。爸爸从我在妈妈肚子里起就被派驻巴拿马,他的影子永远只出现在地球另一端的故事里。因为家里全是女人更显热闹。离春节还差好几天呢,晚上五个女子围个圈,手里捏着春节才有的各种食品票开始盘算——这张是黄鱼、这张是鲜肉、这张是带鱼、这张是瓜子花生。从大人和姐姐们那无比兴奋的眼神和不断咽下的口水中,我知道了这可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接下来就是分配任务,孩子多,适合同时发起“总攻”。于是每个人都领到了光荣的任务——你是带鱼组组长、你是瓜子队领队,明早出发!
好不容易盼到了除夕,姥姥终于把锁在柜橱里的花生瓜子摆上了桌。那时还没有中央台的春晚,但咱家有原创的家庭联欢会!还是这五个女人,姥姥一段越剧,妈妈唱首歌,大姐跳一个舞,二姐练套拳。我四岁,本事最大!掺和掺和妈妈,搅和搅和姥姥,给大姐捣捣乱,二姐——离她远点,她会打人。虽然从没见过爸爸,但我不会有任何寂寞。因为联欢会上,我总会得到最多的掌声、爱和亲吻。
朱迅的春节记忆
有了春晚,我们姐妹却在异国他乡
后来,家里有了电视,电视里有了春晚。家庭联欢会变成了集体看春晚。只是看的人越来越少了,那个叫爸爸的人回来了,带走了妈妈,他们一起常住香港。接着二姐去了日本,大姐去了加拿大,家里只有我跟姥姥一起看春晚了。后来我也走了,就剩姥姥一人看春晚了。她一定还在看,就像当年孩子们还在身边一样;她一定还在等,等着孩子们回来陪她一起看……
同样的时候,三个孩子没有春晚看,日本不过春节,更不会有假期。上课时留学生之间的会心一笑就算拜年了,下了课背上书包照样去打工。北京的饺子香不会传到东京,洗碗中锅盆的碰撞就是震耳的鞭炮,清扫中扬起的灰尘就是满天的烟花。心中会有些孤独、怀疑、寻觅,但更多的是踌躇满志、奋发图强、无畏无敌。打完工,二姐和我回到东京郊区的小木屋。那晚是除夕,说要给姥姥爸妈拜年。中国在日本的西面,姐妹俩就面向西一起跪下,就像在家一样虔诚叩拜,祝愿老人长寿、家中平安……
新千年回国后,春节、春晚又扑面而来。姐姐们在国外的生活也早走入了正轨。三个姐妹,三个国家,三种不同的生活方式,三种不同的人生轨迹。春节成了一家人沟通的最好平台,不仅能电话拜年,她们还能在国外看到春晚的直播。可谁能想到当年站在窗台上唱歌的“小三儿”会多年后站到春晚的舞台上。借句别人的话:“别说做梦没想到,根本连梦都没敢做! ”
情到深处,最普通的话也像是从肚子里捞出来似的。要问参加春晚的感受,是想在辉煌绚丽中找到一份安详,一份回报的能力。回报父母的养育、回报丈夫的珍惜、回报领导同事的信任、回报社会观众的培养、回报小家伙带给我的这么多快乐……
对了,我最亲爱的小家伙,他第一次的春节记忆是什么?2009年的春晚?电视里的妈妈?陪伴他的阿姨?年三十的鞭炮声和冷风?没吃的年夜饭?还是那个小木墩?不同人不同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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