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高跟鞋
【中国鞋网】笃,笃,笃,我的高跟鞋叩击着胡同里的青石板,一步是一抹丁香色的诗愁。
这是我梦里的场景,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如郑愁予诗中哒哒的马蹄声。
醒来的时候,妈妈又在揉着她肿得老高的脚踝抱怨,身边倾倒的高跟鞋无奈地扁着嘴。我向着它们摇着头,试图以最令人安定的笑容安慰它们。
它们已然是我的朋友了。妈妈不知道我曾经多次穿着她的高跟鞋在无人的胡同里来来回回,一遍遍模仿梦中的景象。
隔壁的李奶奶是我最忠实的观众。她总是用沙哑的声音对我喊:“没错,很好!膝盖再伸直,下巴抬高……”这时我会反复地快速地踏脚,用高跟鞋的呻吟代替我最纯真的笑声。
我真的爱极了高跟鞋叩击青石板的声音。从胡同的那一头走到这一头,我尽量地表现淡定,想像着我是一个寂寞的女人。高跟鞋清脆的声音在狭长的巷子中回荡,久久不散,如我心中纯真的梦想。
我一直梦想着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穿着纯白素洁的长衫,骑着马走到我的面前。他的脸氤氲在南方午后的水汽里。他说:“我带你走。”胯下的马发出和高跟鞋一样清脆而果断的声音。于是我向他跑去,穿着我精致的高跟鞋。马蹄的叩击声,高跟鞋的叩击声回荡在狭长的巷子里,久久不散。
这是我的梦,一个青涩且带有少女情怀的梦。梦里的背景音乐便是高跟鞋叩击青石板的声音。
只是,我已然等了十七年,我并不知道那个午后的男人会不会出现。他一定钟爱我的高跟鞋,钟爱我用高跟鞋踩踏出来的,扣人心弦的旋律。
我十分虔诚地信仰着,信仰他的出现,等待他带我走出胡同,到一个更加明亮的世界去。因此,我仍在每天的午后一遍遍地练习着我的梦,用高跟鞋反复踩踏着恣意流过的懵懂岁月。
一步花开,一步花落。女人用高跟鞋叩击青石板的声音,一定是她们心中最柔软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