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豫深入震区探访 废墟寻人泪雨纷飞
早晨9点10分
我现在是在从北京飞往成都的飞机上
5月12号那天当大地震的时候
正好在北京在演播室里录节目
后来我的摄像说
那一刻 演播室里的灯
是在很剧烈的晃动了几下
但是我完全没有感觉到
事后才发现
原来这场大地震这么惨烈
这几天来心情一直特别的复杂
有时候会很难过
很压抑 很心痛
有的时候也会很感动 很骄傲
心里面有一种念头越来越强烈
就是觉得我应该走出演播室
应该离采区近一点 再近一点
这次到了成都以后
我会碰到一些什么
会见到谁
我都不知道
但是离那写受灾的人们近了一些
我的心情好像踏实了很多 我很期待
这是医院是吧
男:都江堰中医院
我在都江堰呢 我在都江堰呢
鲁:但现在里面还有很多人吧
男:心里正在一层一层的挖下去 你看
这是整个医院全部塌下去了
鲁:里面还有人吗 现在
男:还有啊 我们刚才就是殡葬车刚才拉出去
还有救的话 这里的这个
救护车全部在这里
如果是死了 我们殡葬车就拉
鲁:现在里面应该还有人
男:现在里面 不知道
探测出来可能下面
憋到下面人多一点
因为它的一楼
一楼正在上班的时间
一楼的人相对要多一些
鲁:我能走得近一点去看一下吗
男:那就这个地方吧
鲁:看到 能看到 能看到是吗
男:就站在这地方差不多了
你看里面全都在施工
里面救出来的
能够救的部分
就是卫生车负责
我这一块主要是不能救人了
原则上主要是不能救人了
也非常多
现在我们的尸体
可能就送到殡仪馆去了1000多具
已经1000多具全尸
鲁:刚才那车就是
男:这个还等在这里的
这还是我们的
这个车还是我们的 等在这里
这个地方比较危险 刚才还在动
他们站在这一排做什么
他们站在这一排做什么
男:里边 里边在操作
他必须要禁止人员进去
他影响操作
鲁:但他们能不能站在外边
这样会不会他们比较危险
男:那没办法 这军人啊
鲁:就是因为里面还在
还在救人嘛
一旦开始工作的时候
他们为了确保现场比较安全
就站在这里
阻挡有可能进去的人流
但我觉得他们挺危险的
刚才那指挥说他们是军人 就在这
军人:让一下 让一下 让一下
后边的让一下 让一下 让一下
鲁:当心一点 当心一点
男:刚才什么事
鲁:晃了一下 晃了一下
男:晃了一下
男:在震 在震
鲁:没关系 没关系
男:还在震
男:在震 在这没有事
鲁:没关系 没关系
男:这里比较安全
鲁:没关系 没关系
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这种感觉
因为觉得一个人的生活
突然被打破的话 就是这个样子
发现人的适应力很强
你看这些街边搭在帐篷里的人
往前 其实都挺安详的现在
好像第一天应该是特别恐惧 震惊
现在还慢慢适应他们的生活
脸上也会有笑容
但我现在还是挺 有点震惊
还在适应这边的环境
也突然觉得你会有种
完全新的眼光
去看你生活当中的
有的那些所谓的酸甜苦辣
你会觉得跟这边比
恐怕真的不算什么
看 每个账篷里面都是一个家
我觉得这样一场大的灾难
一定会让所有人重新审视自己生活
生活中到底什么是重要的
什么是可以放弃的
这是全部的人都已经
被抢救出来了
不管是生还是死
男:对对对
鲁:应该从照片里面
能看到以前那个楼的样子
男:这边也应该没了 这些房子
女:你往前
男:那边没有了
男:你站前面
女:慢点
鲁:应该是老师
男:教师有六七个
鲁:殉职了
男:对 殉职了
就是说一个 我们一个乡镇的中学
鲁:这学校好像挺有名的
男:聚源中学
鲁:是吧
男:办得相当不错的
鲁:升学率特别高吧
男:乡镇学校当时算比较好 非常好的
记者:还记得地震前你们老师正在给你们讲什么
学生:正在抽背书
老师:2点10上课
我进办公室以后
把教学用具 教科书 备课本
拿了以后 把上课的资料拿上以后
就到这个教师上课
都开始抖动
抖动这个声音很大 很晃
学生:然后我们班主任老师还叫跑
老师:我说地震 快跑
学生:然后还没跑出教师
我已经落地了
老师:楼梯也倒塌了
马上我们死亡就更惨重
心情太复杂了
一个是我失去了好多的这个老师
失去了好多的这个学生
我心里特别的难受
记者:救人的工作它的难点在哪儿呢
因为塌陷的这个楼板非常大
都是那个水泥预制板的这种
很大的这种楼板
那么我们需要用破拆工具
把这些楼板破拆掉
才能发现底下的这个情况
但是在破拆的过程中呢
也由于机械会对底下的这些人员
造成二次伤害
这也是消防官员 和救援的这个官兵们
就是非常担心的问题
温总理:我刚才问他们了
还有不少人有生还的希望
只有有一线希望 我们就尽百倍努力
绝不会放松
现场:快点 活着的 快点
鲁:你看 你看那边 那边有个书包
这边有一个 有一个书包
上面写着同学录
然后聚源中学 聚源镇
I Love my gril 没写名字
很多同学的签名
这应该是女孩子 叫董露
都江堰 写着她的名字
梦想是环游世界
喜爱的明星 只要是帅哥都喜欢
最希望的事
我希望我的全家人都开开心心的
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
天呐
还有把伞 还有把伞
掉进去的木头屑
圆规 尺子
还有个小条
赵永琴
孩子们叠的纸条
上面写着I love you
这种时候你会特别难受
因为当一场大的灾难发生的时候
你看到的是一些数字
比如说每天这个数字会变化
有1000人遇难 或者5000人
10000人 但是这个数字不断地攀升
但就是一些数字
你看不到数字背后的人
你听不到名字
所以那时候你的内心会有震撼
但这种震撼绝对不像我此时此刻站在这
拿着一个本儿
拿着一张纸
上面有很多的名字
然后你会在想
这个名字代表的那个人是不是还在
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情
跟我在北京的时候
看新闻的那种震惊的
那种心痛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因为你突然发现
每一个数字背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然后那个人牵系着一个
或者好几个家庭
我想知道这个书包的这个主人
这个孩子在哪儿现在
拉链已经坏了
为什么一个书包还能留下来
很多人就留不下来
男:你看
鲁:化学课本
男:这里面掏出来的 好多哦
鲁:化学
是我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的课程之一
男:《理科爱好者》
鲁:这应该是一个 小孩叫邱建东
九年级 九年纪应该是初三对吧
我看看 这个小孩叫党羽西
天呐 他们在不在啊
那个书包呢
我想把那个放在一起
这应该是三个学生的
一个女孩 两个男孩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班的
男:哎呀 像这些 人不在了
鲁:你看到每一样东西你就会想
这应该是个小男孩的鞋
你就会想他一定
反正你就会给自己编很多故事
你想他可能自己攒了很长的钱
去买了一双这样的鞋
或者可能是他爸爸妈妈买的
他很喜欢这双鞋
他一定很喜欢这双鞋
当心啊 你们
你好
老人:你好 你好
你把这些 这些 这些好好的照一下
你看这些 这些 啥子东西嘛 你看嘛
我的后代 我的后代啊
鲁:我现在特别明白
为什么灾后需要心理重建的工作
有时候需要心理方面的医生到现场
去帮助灾民 去疏导他们的心情 真的是
就是我们在那只待了短短的
大概刚才一刻中 20分钟
心里特别难 特别特别难受
女:这个是我们当地的街叫石油街
但这些房子塌陷的 就裂缝的比较厉害
现在都不让过去住
主要是让那个专家鉴定以后
能回的才能回
现在还在我们挖没有
鲁:还有人吗 下面
女:还有人在挖吗
记者:他那个挖是消防在挖
记者男:现在无法确定
记者:消防 你去问一下消防
鲁:可能还有人是吧
记者男:因为他们刚才生命探测仪探测
也有可能是鸡狗 也有可能
记者:说不清楚 因为探测仪
里面有老鼠 鸡 狗 它们心脏在跳动
它都有可能
记者男:可能是一具尸体里面
记者:就在那个地方
就在那个里头 那吊车那个里头
鲁:但我总觉得生命探测仪到
如果人的生命体征 跟动物的生命体征
可能是一样的吗
这是你们家
米洒了 米洒了 当心
灾民:煤气罐
女:没得事 没得事
灾民:我们30年工人 下岗 再次下岗 没法子
鲁:会好的 会好的
灾民:对的 对的 我们相信政府 相当党
鲁:会好的
灾民:对的 我们完全自救 坚强的自救
鲁:保重啊 我要到前面去看看
灾民:好 还帮我们这样子
鲁:那洒了 你把那个捡起来
谢谢啊 谢谢
保重啊 保重
灾民:我们几十年的心血
就只有这个 没办法
咱为了大家的这个
我们还是要坚强的拼下去 没法子
男:这人脸大 什么事情都要向你申诉
鲁:你想人经常了这场 肯定有很多的
男:对 每个人都这样 对
鲁:很多的冤枉 很多委屈啊
男:这房子已经都不行了
多好的房子啊
指挥:先莫慌 先莫慌
鲁:好好好 听你们安排 听你们指挥
你好 你好
军人:你好 你好
鲁:你好 怎么样现在
军人:现在这里面有三个人有迹象
人都是活的
鲁:真的 真的
军人:对
鲁:太好了 太好了
女:刚才那边是救出来一个人吗
灾民:尸体 尸体 死了 尸体
鲁:但是能把尸体挖出来也是一种安慰
男:也是 要不能挖就
也是安慰 给他生的人看到
鲁:对 我觉得 对于家人来说
真的是一种安慰
男:是啊 但愿这有生命在
因为现在多少小时了
鲁:我们往这边 谢谢 谢谢
真的 谢谢 你救了几个人在这边
志愿者:这个不知道 活的才几个
鲁:是吗 你从哪儿过来的
志愿者:成都过来的
鲁:你们来做什么的 你做什么的
志愿者:我是零点户外的
鲁:什么
志愿者:零点户外 零点户外
鲁:你们就自愿的过来帮助
志愿者:我们是中国人才协会招集的
招集过来的
然后到这边搜救到今天
嗓子哑了 不好意思
鲁:多长时间了已经
志愿者:三天
鲁:三天
志愿者:差不多
鲁:你看到你救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吗
志愿者:没看到
鲁:没有看到
志愿者:没看到他们就送医院了了
志愿者:女的 我们只知道是女的
鲁:但状况还可以吧
志愿者:还好 能说话 只是手臂
鲁:太好了
志愿者:非常好 她自救意识非常好
志愿者:今天算是奇迹了
今天能够救出来
鲁:今天救出来 那等于是
13 14 15 16
志愿者:96个小时
鲁:这算是奇迹了
志愿者:她的自救意识比较好
鲁:是吧 是怎么发现那个女孩的呢
志愿者:说是在呼救 她还可以说话
在呼救 然后就
志愿者:他们警察发现的
鲁:警察发现的
志愿者:警察巡逻的时候
居民告诉他们
他们家属 家属他要进去看看
他就知道他们 看有没有幸存者
家属来报告
鲁:但现在这边还有可能吗
志愿者:不确定
他们说的是那个楼梯间
那个上方有一个人
怀疑是 猜测的是
他用汽车那个警报器
但是他汽车是砸坏了的
警报器很可能是
我们上去看到 只看到尸体
它有个小洞钻进去
有个比较大的一个空间
那是我们钻进 只看到尸体
他是头部已经变形了
没有办法搜救了
已经确定是尸体了
然后存活 没有空间存活其他人的可能性
搜寻没有 搜寻没有
鲁:有发现人吗 在里边
军人:这里边还有几个生命
鲁:那这里边呢
军人:这里边不一定
鲁:我能 我能问问你
我能跟你打个招呼吗
军人:你们不要害羞
照你们就照了 不要害羞
鲁:别害羞 你好
你怎么称呼
姜伟:我叫姜伟
鲁:你好
姜伟:你好
鲁:辛苦了
姜伟:为人民服务
鲁:你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个是什么吗
你背的是这个
姜伟:这个是电台
鲁:电台
你是哪儿的人
姜伟:我是福建的
鲁:福建的
当兵多长时间了
姜伟:三年了
鲁:三年了
军人:好不好 找八个
军人:好
军人:有危险 独生子女不要上
军人:好
军人:好不好
军人:好
军人:抓紧
鲁:我能跟您说两句吗
您怎么称呼啊
军人:我是济南军区
铁军师的政委 师政委
鲁:多少天了
军人:我们是前天晚上到的
一共到了一万多人
以前已经有6000人
已经开进到了汶川一线
正在向这个茂县开进
我们其他人员是昨天晚上赶到
为了不耽误救灾的时间
我们抓紧跟当地政府进行了联系
听说这个地方有险情
我们就带着部队赶过来了
鲁:我发现战士们一有什么任务
就都举手
军人:我们部队
鲁:全都抢着上
军人:我们部队是咱们解放军对老的部队
前身是叶挺独立团
叶挺是我们第一任团长
毛泽东 朱德 陈毅等老一倍革命家
都曾经指挥 或在我们这个部队工作过
鲁:你带大伙儿在这已经救了多少人了
军人:目前从今天这个情况来看
生还的很少
鲁:这边还有希望吗 你觉得
军人:目前我们听说好像还有两个
但是目前救出来的尸体比较多
我们今天下午赶过来之后
已经挖掘出来了17具尸体
这个尽管尸体他们有生命
但我们考虑到
他们的亲人在等待着
早一点把把他们弄出来
他们的亲人也是我们解放军的亲人
虽然我们的家乡不在这
这里没有我们有血缘关系的家乡亲人
但是我们要把他们当亲人看待
早一点把他们挖出来
早一点让他们的亲人得到一些慰藉
鲁:看到你们我们就觉得特别踏实
军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鲁:真的 看到你们我们特别踏实
军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鲁:你要保重身体
军人:好的 谢谢
鲁:你们很辛苦
军人:好的 谢谢
鲁:谢谢您 谢谢您 您保重身体
军人:好的 好
鲁:谢谢 谢谢
战士们在发手套
不能用起动机吊了
要用手来挖
在看 他们发手套
军人:怕不怕
军人:不怕
军人:好 中段上八个人
把挎包 水壶解下来
军人:是
军人:你们谁是班长
军人:我是区队长
军人:区队长 区队长 你负责观察
军人:你们后面不要乱啊
军人:你在上面不要动手
你得认路 你负责观察
观察上面的情况
观察下面的情况
随时注意上面塌方
跟下面塌方
有情况及时撤离 好不好
军人:明白
军人:你就上去指挥啊
军人:来 包我拿着
军人:来 跟我走
军人:好
军人:你等会儿 把我那个头盔拿过来
在那边 两顶头盔都拿过来
军人:听我的哨音 如果有紧急情况
吹一个紧急集合哨
你们就往下面撤 知道吗
军人:是
军人:你不要乱 把东西都清好
挎包拿下来
军人:够了 够了
军人:够了吗
军人:这个谁是指挥的
军人:我
军人:请你这个戴上
军人:我的头盔给你戴 这我的头盔啊
军人:一 二 三 四 五
军人:刚才点的那几个 班长 刚才点了
军人:八个人
军人:我告诉你 这个从那一侧
我带你们进去 把你们送进去
我把你们送到那个以后
这个时候 听到
军人:听到
军人:这个时候不是使猛劲的时候
更不是让你情绪多少高昂的时候
一定要小小翼翼的上去
轻轻的上去
小伙子们不要激动 不要太猛
一定要慢慢的上
有些地方一震动
可能轻微的震动
可能就有塌下来了 明白吧
军人:明白
军人:走 跟我走
军人:别挤成一堆 好勒 散了
别上来 别上来那么多人
鲁:那说明很有希望
说明很有希望
我觉得从我到成都
一直到现在
好像我更多的情绪
是一种有点震惊 很难过
但我觉得那样情绪可能够了
因为你在震惊难过同时
在这样一场大的自然灾害面前
你还能够感受到很多力量
很多温暖 很多希望
你能够感到生命特别坚强
比如说我看到这些
解放军他们在这边
包括很多志愿者
来这里救人
然后每次看到他们一动
所有的人那个心情一下子就提起来
觉得可能还会
找到新的生命
还能够活着出来
那种心情很难以用语言来表述
你会感到一种希望
此时此刻还有战士们
在废墟上在忙碌
在里面还有一些生命的体征存在
可能还会有生命活着出来
反正有一线的希望
他们在做一百倍
一千倍 一万倍的努力
所以在这个时候
刚才我所体会到那种震惊
伤感的成份
好像就减轻了一些
我觉得很有希望 跟他们在一起
特别感动
你看那小战士们
脸都晒得黑黑的 很辛苦
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从12号
一直忙到现在 没有停过
这个时候你会觉得
在这样一场大的自然灾害面前
人是很有力量的
一方面人很渺小
但同时人很有力量
你会觉得 你很爱 很爱你这个国家
很爱很爱这些人
这是我此时的感受
刚才我跟我的摄影队走散了
我去了就在这附近的都江堰
幸福社区卫生服务站
卫生服务二站
碰到了一个服务站的负责人
一个年轻的女士叫张新慧
和她的妹妹两个人在这
我们刚才聊了很多
她跟我讲了很多细节
我特别特别感动
她就说地震发生以后
地一直在晃
然后她明白是地震以后
她本能就想我的病人
然后说那时候看到很多人
头上还流着血
好像有些人是从废墟里面爬出来的
就往前跑 也不说话 就往前跑
她能明白说
说那些人一定脑子里面就一个想法
我要赶紧回家
去看我的孩子 去看老人怎么样
说那时候天是黑的
很多人就往前跑
然后地震第二天
下很大的雨
她说这个街上全部都是人
有一个服务站的工作人员
他家离服务站大概就一公里的路
他根本走不过来
因为全都是人
披着各种各样的
能够挡雨的东西就一直往前走
他们就问他们说
你们去哪儿
所有的人说不知道
就是一直往前走 一直往前走
新慧和她妹妹两个人
在这边就义务的帮助灾民做一些事情
说最开始几天 她们挺绝望的
因为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看不到电视
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其实我们过来
内心会有些担心
会给你们添麻烦
她说你们不知道
看到你们来我们特别高兴
就觉得有人管了
因为温总理到的那一天
她们也不知道温总理什么时候到
只是所有人就指着空中的直升机说
说那个就是温总理
那个就是温总理
说所有人都掉眼泪
就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孤独
最初的一天两天
那种孤独感特别害怕
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认为是不是整个国家
都是这种感觉
就那种感觉特别恐惧
然后看到外面的人进来了
他们内心有一种很强大的支撑的力量
其实那个卫生服务站是她自己开的
她说我辛苦了十几年
可能这一下子什么都没有
但是我很幸运
因为我还有一条命
她把她的女儿送到了成都亲戚家
现在就自己在这里
跟老公两个人就帮助周围的人
讲的时候他们一直在哭
但是特别坚强
他们就觉得特别心痛
他们说我们都江堰市建得这么漂亮
这几年越来越漂亮
他们常常会跟周围的朋友打电话说
你们来我们都江堰市住吧
说这多好呀
然后就问我说
你说我们这城市什么时候能建好啊
需要五年的时间吗
我总觉得好像不用那么长的时间
因为真的 我来到这以后
最开始的时间
就特别难过
就是难过 震惊
但我现在越来越
越来越相信一点
我真的觉得人其实特别坚强
我觉得不用那么长时间
现在这个城市还是很漂亮
你还是能看到希望
我觉得楼房倒塌了以后
可能重新建起来
会比以前更牢固
会比以前更漂亮
人们的生活会从废墟里面重新开始
人的力量真的是挺大挺大的
一方面人很渺小
但同时人的力量也很大
所以生命才是高贵的 人生高贵的
我刚才跟新慧说 我说我会再回来
新慧 新慧 新慧 新慧 新慧
他们现在周围很多的人就在这里边
你看他们提供一些药品
然后有时候需要充电的话
在里面充电
新慧:你来拍拍他的脚
他是走了三天去挖人挖得
你拍拍这个师傅的脚
你看看 我们刚给他洗干净的
你刚走的时候他就来了
鲁:知道了 你的脚
新慧:你给他们说
灾民:我是阿坝州茂县的人
现在家里边人还不知道情况
因为我准备回茂县
但是回不了
走到映秀以后 发生那种情况以后
我们不可能走
现在就就地营救 在映秀
我看见映秀那个情况比都江堰严重得多
基本上可以说是
基本上是毁灭性的灾害
然后我们营救了三天时间左右
然后今天坐那个轮船出来的
然后刚刚到这个地方
我准备绕道行到茂县去
但是我还不知道怎样联系家里面
家里面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不通
其实我刚才都要想到
借助你们媒体
可不可以帮我联系
连线一下我们茂县的情况
鲁:茂县是吧
灾民:我父母 我父亲的老家
鲁:你能给我一个电话什么的吗
我试一下
新慧:给她一个电话 她帮你联系
拿个纸和笔
鲁:那你脚能走路吗 现在
灾民:应该没问题
我有信心 一定要走
就是我不会去
我走到哪儿
肯定州里面最严重
我肯定要回去
我也没报什么志愿者
但是我志愿的
新慧:来 来
鲁:写一下 你把你的名字
家里人名字写一下
灾民:家里人名字是吧
鲁:包括电话
新慧:电话 名字 你给她写一下
鲁:没找到的
新慧:他找了三天 一路救人
也没找到自己家里人
完了以后电话也没那个什么
也没电了
我们专门给他充的电
专门给他充的
鲁:然后留一个能够找到你的电话
灾民:行
鲁:那你现在准备怎么着呢
灾民:我现在就是这个稍干一以后
马上准备出发到成都
然后走那个单坝这边
单之州 康定这边
然后到马尔康
然后再由礼县这样
鲁:你要去成都
灾民:对
鲁:你怎么去成都啊
灾民:坐车到成都去
然后绕道到阿坝州里面
如果能走到茂县的话
尽快走到茂县
你可以到时候帮我传一下
但是我走到哪里
哪里有伤员我肯定要帮
必须得帮 因为都是家乡人
鲁:你们认识吗 以前
灾民:不认识
新慧:不认识 你刚走他就过来
灾民:我就路过 我看她们非常热心
新慧:我就看他的脚 我给他洗了一下
灾民:确实没办法走 我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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