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街头苗家擦鞋女

这是个位于珠江边上的街心绿化休闲广场。市民们在这片闹市的绿岛中,享受着春天的阳光:打太极拳、唱戏、聚在一起学唱流行歌曲……

在这些快乐幸福的都市人群中,几个坐在草坪边缘石栏上的擦鞋妇女引起了记者的注意。

6个40岁上下的擦鞋女,生意似乎有些清淡,她们一边互相说着话,一边等待顾客。看到记者走来,便都兴奋起来,每个人都忙拉了一下椅子,巴不得记者选中自己的擦鞋摊。记者按顺序在最边上的3把椅子上坐了下来,被选中服务的3个妇女双眼警惕地看着远处,手里的动作却飞快。

从她们的衣着和生硬的普通话中,记者暗忖这群擦鞋女或许来自。当记者改用贵州话问她们是哪里人时,她们便都笑了:“原来我们是老乡哩。”一位年纪稍大的妇女首先改成了地道的黔东南口音。

擦鞋女告诉记者,她们有的来自凯里市旁海镇,有的来自凯里市凯棠乡,有的来自台江县革一乡。随即,她们互相递了个眼色,警惕地反问记者是干什么的,眼里充满惶恐。当记者如实告知身份并递上记者证后,擦鞋女十分怀疑地将证件捏在手里看了又看。来自台江县革一乡的妇女像是自言自语:“是不是假的呀?”这时,其她擦鞋女提着擦鞋工具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分明是为躲避记者采访向别处散去。

惟有革一乡这位妇女胆子较大,勉强向记者讲述了她们的情况。几个擦鞋女是相约出来的,丈夫们全都在家里。她姓杨,去年秋后离家,先到昆明,后到了广州。6个人在广场附近租了一间民房,房租每月300元,6个人均摊,同吃同住,白天来广场擦皮鞋,天黑才回住处。“广州的城管严得很,只要被发现,就要没收擦鞋工具,有时还要罚款。”她说,她们一天到晚都提心吊胆的。

记者一边听姓杨的妇女介绍情况,一边拿出采访本,但还没来得及记录,先前离去的一位妇女跑过来,悄悄对姓杨妇女耳语了几句后,杨姓妇女便沉默,不再向记者说什么。记者多给她5元擦鞋费,她迟疑了两秒钟还是把钱收下了,但仍然支吾着不愿多说,最后竟生气道:“我们又没犯法,你们写我们干啥嘛!”

记者只好无奈地离开。不远处的一位擦鞋女瞪了记者几眼:“哪个晓得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呀,我们在这儿一天躲着城管找几分钱容易吗?你们曝了我们的光,我们还怎么擦鞋呀?”然后,提起工具又跑开了。

带着几分遗憾走出广场,记者回头看到这几名擦鞋女又重新聚拢坐在了一起,紧张地观察着远处……